旅遊玩家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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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沙漠奇緣
最早接觸沙漠應該是在1989年夏天初次進入中國大陸旅行的時候;當時去的是寧夏自治區西邊的騰格里沙漠與沙波頭ㄧ帶。
那次的旅行雖很短暫,卻讓我開始對沙漠的空曠、空靈以及她獨特的色彩著迷而難以抗拒;若說沙漠有一種魔力是絕不為過,我好似在這裡輕輕地揭開了沙漠神祕面紗的ㄧ角,從此與沙漠結上了若即若離的不解之緣。
為何說與沙漠之間的關係是若即若離呢?因為自那時起的二十年中,我似乎總有意無意的會安排到沙漠旅行,如:美國西、南部的猶他、亞利桑那、內華達以及加州的死谷,中東地區的西奈、約旦沙漠等都是我陸續接觸的。
所以若以男女之間愛情比喻與沙漠之間的感情,我與沙漠的情感應該不能說是一見中情,墜入熱戀,它是一種經過相處、相知與了解的昇華境界。
就拿這次的阿爾及利亞的撒哈拉之旅來說,就是經過至少14年的醞釀而成。
記得1996年在德國看過”英倫情人”的片子之後,就引起了我最初想去阿爾及利亞撒哈拉的動機;爾後雖多次曾有衝動想要去,但總因為花費高或是基於有被綁架的安全考量而打消了念頭。
直到去年夏天在西班牙安達魯西亞教課時,偶然間認識了常去撒哈拉旅行的德籍女音樂老師—羅絲瑪麗,這才重新燃起了赴撒哈拉沙漠的希望。羅絲瑪麗以她多年沙漠旅行的經驗遊說並鼓勵我,終於讓我在不管任何經濟考量之下,報了還僅剩唯一名額的撒哈拉風景精華之旅—塔希里.霍戈爾高原。
當時心想,這個決定就算是先圓一個多年的夢吧! 錢的事就等以後再說了。甚至到了九月下旬返台灣時,還仍不知道這筆錢該從哪裡來;暫且先讓旅行社辦簽證,再以“船到橋頭然直”的說法來壯膽。特別的是,在這段時間心裡深處倒也還平靜,不時浮現出一句話—“格局有多大,事就做多大”在鼓勵我⋯ 原來夢想與現實本來就如此接近;只是在於人要去實現它的決心與意志力罷了。
奇妙的事終於發生了,就在十二月中返回德國時接到兩張人像畫訂單,這也是在西班牙教畫所認識的德國學生嘉比女士所委託的;總算能在出發前兩天將費用匯入旅行社賬戶。現在回頭看來,2009年的安達魯西亞之行似乎是成就這次撒哈拉夢想的直接影響因素。
不過,好事還真是多磨,十二月二十日出發當天上午西歐下大雪,一時西歐各國交通大亂,阿姆斯特丹、布魯塞爾及杜賽耳道夫、科隆等大機場相繼宣佈關閉。
我雖然及時到達法蘭克福機場,但大雪到中午時分也逐漸籠罩道德國中部;在候機室等了近兩個小時當廣播開始登機時,大家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放下了原本焦慮的心情,有說有笑的開始進入閘門。記得當時感到非常訝異的是我們手裡的登機證,上面無登機時間、無班機號碼、無座位號碼,除了印上的兩行阿拉伯字外好像可以由旅客任意填充似的,這倒還是頭一次見到。
阿爾及利亞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員將我們在大雪中接引到一架波音737的飛機上,大家以異樣的心情檢視了部份搖晃的座椅,以及地上部份缺少地毯的機艙後,便等不及好奇的往窗外觀賞機場的除雪服務車工作的情形。
畢竟在機內等候的一個多小時中這還是最新鮮有趣的一件事。除雪車正忙著替一架架排列在停機坪準備起飛的客機進行除雪⋯至少法蘭克福機場尚未採取關閉機場的措施, 大家仍抱著一絲能起飛的希望,再說我們旁邊的土耳其航空公司的班機也已逐漸完成清雪等待起飛中。
第二瓶來自阿爾吉利亞的礦泉水喝了一半、雜誌已翻了又翻;心中已開始抵咕航空公司的雜誌在印刷與設計上都不很專業;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這回座艙長以法文廣播,同機的德國女作家翻譯說:我們今天不飛了!就這樣大家又帶著手提行李走下飛機,一行人由航空公司安排下,住進了法蘭克福市區的Marriott飯店。大夥在折騰了一天後就先飽餐一頓再說。
這是期待已久撒哈拉沙漠之旅的第一夜—法蘭克福的城市沙漠中。不過誰知道,以前一天的天況來說,也許這還是比較合適的安排。
十二月二十日上午九點半我們終於順利起飛,飛往期待已久的撒哈拉沙漠。
機上有來自德國、奧地利及瑞士的沙漠愛好者,有的是參加駱駝之旅,有的則以以沙漠健行為主;經過延後起飛的特殊狀況之後,大家已略為認識,在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中也都還聊得開心。
我們的包機在飛行了兩個小時後抵達了阿國的地中海海岸。由此又再飛了兩個小時,才到達撒哈拉的中心,有撒哈拉首府之稱,位於阿爾吉利亞南部的塔瑪然塞市(Tamanrasset)。這時才真正感覺到為什麼人稱撒哈拉是個大陸,從邊緣到中心光是飛機也得飛 2 個小時。原來這約有九百多萬平方公里,與美國面積相當的撒哈拉,西起面臨大西洋西撒哈拉共和國,東至阿拉伯半島,延伸有8000公里;北面則與阿特拉斯山、地中海為界,南達尼日河谷及蘇丹也有2500公里。
ㄧ路上由機上鳥瞰,單只是沙漠的顏色與地形之變化就令人驚歎的合不攏口;由淺綠、暗綠至藍綠,由白色、拿波里黃、黃橙而至橙紅、紅紫色、褐色。若不是親眼看到,很難想像到沙漠的顏色是如此豐富,變化如此神奇。塔瑪然塞機場自然是在沙漠之中,距離市區大約有30分鐘的車程。機場大廳的範圍,大概只有馬祖南竿機場一半不到,而且主要是軍事用途。
撒哈拉是全世界僅次於南極大陸的第二大荒原,是地球上公認最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由已發現的許多洞穴繪畫與雕刻的考證顯示,約2500年前撒哈拉原本是大片的森林與草原,許多長頸鹿、犀牛、大象、獅子等動物生活其間,就像今天的東非與南非的國家公園一樣。
只有一些遊牧族群在此進行打獵、放牧的活動。撒哈拉地區之所以有紛爭,主要是起源於上一個世紀各殖民地國家在離開後,撒哈拉地區先後獨立的各國在劃分國界的同時,並未考慮到這裡地理生態以及氣候環境的無法切割性,尤其更忽略了當地原住遊牧民族千百年來的傳統生活模式。
劃上了國界就使原本行走沙漠,以遊牧、運送鹽生活必須品的吐瓦瑞格人,在生存與生活上受到了嚴重的威脅與干擾。結果除了爆發慘烈的內戰外,也有尼日及馬利的吐瓦瑞格人因不滿當地政府的貪污,以及無視其他強勢種族對其所做的打壓,而不時有武裝衝突或是綁架遊客的事件發生;甚至也有被蓋達組織利用,對政府與西方遊客進行恐怖與綁架行動的謠傳。阿爾及利亞南部的邊界城市如賈奈特(Djanet)、塔瑪然塞(Tamanrasset)
等都成為阿國在撒哈拉展現軍事力量的重要舞台。所見之處三步五步都是軍事設施,我在入、出境時德國隊友們也一再提醒不可拍照,以免發生無謂的麻煩⋯
其實,媒體總是喜歡對這類的事做過度的渲染以引起國際的注意;雖然德國外交部所發佈的正式通告也將此地列為「非常危險地區」,但是我們在實地所感受到的卻是非常的平靜祥和,一路上所接觸到的除了大自然還是大自然,而造成這一切問題的「人」更是屈指可算⋯ 事實上,在我們緊張繁忙的城市日常生活裡所隱藏,發生的危險與這浩瀚無人煙的沙漠相比較,更是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