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旅遊玩家俱樂部
|
<衣索匹亞>三分鐘讀懂衣索匹亞
✦ ❶《在斷裂的地景上,時間沒有中斷》
衣索匹亞的高原像是地球早期記憶的殘頁。地殼斷裂、板塊隆起,沉積成層的歷史沒有消失,而是成了居住與儀式的場所。每一座岩石教堂都不是遺跡,而是活著的空間;每一段部落舞蹈都不屬於表演,而是家族與天象之間的對話方式。
這個國家的文化不是從考古學中被翻出來的,而是從日常生活中慢慢延續到現在的。教堂裡的唱詩班、農民對曆法的記憶、女人頭上的黃土與牛脂、部落裡至今還會舉行的成年禮,這些都不是模仿傳統的表現形式,而是沒有中斷過的文化活動本身。這不是對失落文明的憑弔,而是站在活的時間鏈上,去見證另一種未曾崩潰的歷史節奏。
當世界用博物館和紀念碑來保存文化時,衣索匹亞用生活本身來維繫它。這裡的時間不是過去式,也不是未來式,而是一種穩定發生中的現在。斷裂的,是山地;不中斷的,是文明。
✦ ❷《如果地圖可以重畫,那第一筆會從這裡開始》
衣索匹亞並不是非洲地圖上的角落,它是另一種世界中心的遺忘。這裡發源了尼羅河,承載了跨洲貿易的記憶,也誕生了自己的文字、信仰與王朝敘事,卻在殖民者手中的地圖上,被標成了「例外」或「空白」。
但如果我們將文明的起點從港口與城市拉回到高原與聖地,如果我們願意承認一種不依附於歐洲史的文化序列,那麼衣索匹亞的輪廓會成為地圖上最早也最厚重的筆劃。拉利貝拉的地底教堂、阿克蘇姆的石柱與墳塚、塔那湖的修道院網絡,甚至是今日依然活躍的部族語言系統與曆法,都是在缺席帝國護航的狀態下,自主發展的文明表現。
這是一趟不以觀光視角為起點的旅行,不是為了證明某地仍值得被觀看,而是為了把觀看的尺度重新置中。在我們所熟悉的歷史之外,還存在另一個未曾終止過的世界敘事,而衣索匹亞,正是那敘事之起點。
✦ ❸《這裡不是非洲的例外,是非洲的原型》
衣索匹亞常常被用來舉例——在一個人們普遍想像為飢荒、衝突與貧困的非洲裡,它的歷史厚度與文化獨立顯得異常。但這種「舉例」本身就是偏見的延伸,它讓衣索匹亞看起來像是某種意外的成功,而不是非洲文化潛能的正常展現。
事實上,這裡從未中斷過自己的文明節奏。語言、文字、曆法、信仰、建築、音樂,甚至對「中心與邊緣」的定義,都有自己一整套邏輯。這不是一個幸運逃過殖民的例外值班,而是一個選擇不加入殖民敘事的文化本體。衣索匹亞沒有什麼特別,它只是把非洲的可能性活出了更完整的樣子。
我們不該再問「為什麼這個國家看起來不像非洲」,而該重新思考我們對非洲的想像為什麼如此狹隘。這趟旅程,就是為了打破那個想像框架,讓文化不再需要成為例外,才能被承認為文明。
▍一、世界第一個人,來自這裡
在阿法爾沙漠,風吹起細沙,地表裸露出數百萬年前的沉積層。在這裡,人們發現了一具小而完整的骨骼──露西,320萬年前的女性類人猿,走直立的步伐,從河岸邊走過。更早的阿迪,在440萬年前的層層沉積中留下痕跡。這裡是人類的起點,是演化故事中少見的起始地有明確坐標的地圖釘。
衣索比亞被稱為「人類的搖籃」,不只是因為化石,而是這裡的地層、氣候與地形保存了那些脆弱而重要的線索。這些古老的腳印,走向的不是國家、文明或城市,而是從動物變成人的漫長過程。
在博物館的玻璃櫃裡,那副小骨骼彎著腰,靜靜躺著。不是標本,是記憶。
▍二、時間的設計,也可以不一樣
在衣索比亞的街道上,若有人說現在是早上兩點,別急著糾正他。這裡的時鐘從太陽升起開始計算,一天的「一點」是我們的早上七點。他們稱這為「衣索比亞時間」,而我們用的是「歐洲時間」。兩者並存,各自運作,沒有哪一個比較正確。
更奇妙的是,他們用的曆法與我們也不同。衣索比亞曆比西曆慢了七到八年,一年有十三個月,第十三月只有五天(閏年六天),卻是孩子們最喜歡的月份,因為節日與禮物都集中在那幾天發生。
這裡的時間,是與太陽對話後寫下的制度,是從農耕與禮拜中自然生出的節奏。在這裡旅行,不只是看見新的風景,更是走進另一種時間裡生活。
他們還在2017年?衣索比亞有自己的日曆
在衣索比亞走進一間銀行、政府機關,掛在牆上的日曆可能顯示著另一個年份。不是錯印,也不是裝飾,而是真實的國家時間──2025年,這裡的日曆可能還停留在2017。
衣索比亞採用自己的曆法系統,稱為「衣索比亞曆」(Ethiopian Calendar)。與西曆相比,它的起算點略有不同,根據衣索比亞正教對耶穌誕生年份的計算,導致與西曆有約7至8年的落差。
這個曆法一年有13個月:12個月各30天,第13個月稱為「Pagumē」,只有5天(閏年為6天)。在這個小月裡,節日、孩子們的禮物與家庭聚會特別集中,是一年中最有魔法感的一段時間。
新年則落在我們的9月11日(閏年為12日)。城市裡會燃起傳統的火堆,家人穿上潔白衣物,用咖啡與蜂蜜酒迎接新的一輪循環。
在這個節奏裡,時間不只是前進的數字,而是一種文化的延續。衣索比亞不急於與世界同步,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時間軸,也有自己的節慶與記憶。
▍三、還沒被殖民過的帝國
在非洲版圖上,衣索比亞是一個特例。它不是地理上的孤島,卻在歷史中如孤島般站立。1896年,阿杜瓦山谷的戰場上,衣索比亞皇帝梅涅利克二世率領十萬軍民,擊退了企圖殖民的義大利軍隊。這場戰爭後,歐洲列強重新計算非洲的邊界,但衣索比亞的邊界沒有變。
這不只是軍事勝利,也是文化與信仰的堅持。教會、語言、曆法與皇權,深植於人民的生活。直到20世紀,當其他非洲國家陸續脫離殖民,衣索比亞早已有自己的文字、自己的君主與自己的節奏。
在首都亞的斯亞貝巴,老皇宮靜靜地矗立著。不是博物館,是未曾斷裂的歷史的一部分。
▍四、傳說中的約櫃仍在這裡?
在衣索比亞北部的阿克蘇姆,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外觀普通,圍牆低矮,但門後的房間被認為收藏著《聖約櫃》──摩西從上帝那裡得到的神聖契約板。這個說法沒有實證,甚至沒有人能看到它,除了一位守護它一生的僧人。
但這個信仰並未因缺乏證據而動搖。衣索比亞正教的信徒相信,《約櫃》早已從耶路撒冷被帶來這裡,與他們共存於世。阿克蘇姆也因此被視為精神的首都,不只是歷史的遺址。
人們圍繞著這座教堂繞行、禱告,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是真,而是因為這段敘事早已深植於他們的宇宙觀之中。
▍五、一套還活著的古文字
在許多非洲語言轉寫成拉丁字母的同時,衣索比亞還保留著自己的書寫系統──Ge'ez。這套源於兩千年前的文字,如今仍用於宗教儀式與古籍朗誦中,是少數至今未斷裂的原生書寫系統之一。
這些文字彎曲有力,排列整齊,像是一首首靜默的詩。雖然現代日常語言改為阿姆哈拉語,但宗教場域仍保留 Ge'ez 的聲音與節奏。主教們用這種語言誦經,孩子們在修道院學習它,彷彿透過語言與前人的思想相通。
在聲音被簡化為手機訊息的今天,這些無聲的書寫依然是禮拜的一部分,是文化尚未遠去的證明。






- 老夫子 旅遊Blog
- 如果想要發表回應,請先登入。
- 瀏覽次數: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