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牡丹花

(2011.0226)春天到，準備要賞花了，我的同事建議是到洛陽看牡丹很有味道。我當然也想著春天的風情，只是因工作的關係，春天幾乎都在別的國家旅行，沒太多機會去中國，還好，我曾經有一個美麗的回憶在河南鄭州。

那年冬天，幾個朋友結伴到大陸，因為公務之餘的行程很隨意，便順道去拜訪在鄭州的好友。零度以下的嚴寒天氣，掩不住鄉親的待客熱忱，臨走時，一個小女孩戀戀不捨的對我說：「春天的候，你一定要再來，工業路上的桃花總是開的好美。」從她殷紅而熱切的臉上，我彷佛看到了繁花似錦的春天。

可是，承諾易許不易守，懷著遺憾失了約，春天的時候，走在台北的街道上，我卻經常想到遙遠的北國，有一路燦爛的桃花和一個小女孩可愛的笑臉在等候著我。春天又來了，我與同事談起河南那未曾見過的桃花，她說，不如乾脆到洛陽賞牡丹。也許正如她所說的，四月，河南洛陽的牡丹要開花了，要賞花到洛陽看牡丹是最有味道的。

但是提到牡丹花，令我印象最深的，卻是以前在報社上班時，在余老闆家門口看到的。記得十多年前剛到時報上班時，每逢牡丹花開，就有中部的同事，會送來牡丹盆栽給余先生，聽說是為余先生(或余伯母)的生日祝賀送來的；余先生以報社為家住在報社內，每一年，這時候，會遠從杉林溪用卡車載上來，同事們也可以欣賞。

而牡丹盆栽擺放的地方，只要報社同事稍為注意都可以看得見，因為這些花盆擺放在接近大理街當時的大門口，這是上下班走前門進出的同事必定會經過的途徑。朵朵盛開牡丹花，長得大紅大紫雍容華貴，我心想它必然是十分珍貴，當時還不好意思大剌剌地停下來欣賞，每當經過這裡時，只敢腳步放慢，有點害怕多看幾眼，花瓣會被我看穿一般。

大約看了有幾年之後，我因調職走的路不同，後來余先生過逝，就不知道現在報社的同事，是否還依然每年可以看得到？如果還有，最近應該是又可以看得到了。印象中，那是我看見的最美麗的牡丹花。

牡丹是中國的國花，代表富貴、圓滿、濃情、艷麗，中國人對她的喜歡已將近一千五百年之久，牡丹的美麗不只吸引中國人，也深得日本人與歐美人的喜愛，特別是日本人，從中國引種到日本後，培育發展出許多美麗的品種。

台灣讀者也熟識的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他有一篇小說《牡丹》，就很受日本人的歡迎；小說的主角是一個孤僻老翁，青年時代曾參加侵華戰爭，他除了培植數百株牡丹花以外，別無所好，其原因是每一株牡丹，都象徵著一名當年他所殺害的年輕美麗的中國姑娘，日本人很懂得美，他用牡丹花表達了他的心情。

洛陽是中國牡丹的發祥地之一，洛陽牡丹更以花大色豔、富麗端莊名揚天下，許多資料上都看得到。我在『唐詩地圖-跟著唐詩去旅行』這本書看作者對洛陽的賞花有很棒的導覽，對牡丹花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參考去購買這本書。賞牡丹是中國的古老習俗，隨著唐詩地圖，我們來欣賞一下洛陽牡丹的魅力 。

牡丹是發祥地在洛陽，始於晉，興於隋、唐，極盛於宋，千百年來、經過歷代花工的培育，洛陽牡丹已有500多個品種。而二十年來，洛陽牡丹花在規模層次內容和形式上，不斷得到進步和提高， 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旅人若在春天旅行到洛陽，除了看佛、看寺廟，千萬不能忽略順道去看洛陽的牡丹花。「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唐朝時開始栽培繁盛起來，在驪山種了一萬多棵顏色不相的牡丹，發展到現在的洛陽牡丹花會，已成為當地引以自豪的盛大節日。

唐代詩人白居易『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和劉禹錫『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等的詩句，生動地描述了當時人們傾城觀花的盛況。

牡丹詩欣賞

李白的 清平調三首之一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此詩是李白在長安為翰林時所作，雖於長安，可寫的卻是他在洛陽所見的牡丹，唐明皇與楊貴妃在沉香亭觀賞牡丹，因命李白做新樂章，李白奉旨作了《清平調》三章。

此首詩以牡丹花比喻貴妃的美艷，以雲霞比衣服，以花比容貌；花受春風露華潤澤，猶如妃子受君王寵幸；而美麗的貴妃就好比從天而降的仙女從瑤池而下的嫦娥了。

這樣反覆作比，塑造了艷麗有如牡丹的美人形象，然而，詩人採用雲、花、露、玉山、瑤台、月色，一色素淡字眼，讚美了貴妃的豐滿姿容，卻不露痕跡。

劉禹錫的 賞牡丹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
為有牡丹真國色,開花時節動京城。

劉禹錫的這首詩也是唐代賞牡丹風俗的最好見證，在他眾多的詩中，有許多讚美牡丹的，其中以《賞牡丹》馳名天下，身為洛陽人，唐代詩人劉禹錫更是對牡丹留有一份獨特的偏愛，他曾任洛陽太子賓客，又稱劉賓客。
在唐代，觀賞牡丹成為富貴人家的一種習俗，據李肇《唐國史補》記載：「京城貴遊尚牡丹三十餘年矣，每年暮，馬車若狂，以不耽玩為恥。」。

白居易的 買花

帝城春欲暮，喧喧車馬度，
共道牡丹時，相隨買花去，
貴賤無常價，酬值看花數，
灼灼百朵花，口口五束素，
上張幄暮庇，傍織巴籠護，
水灑復泥封，移來色如故，
家家習為鵒，人人迷不悟，
有一田舍翁，偶來買花處，
低頭獨長歎，此歎無人諭，
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

的確如詩所表達的，過去看花買花只是達官貴人的趣事，因為當時牡丹的價格十分昂貴，竟有「一株有值數萬者」，且牡丹花色中又以大紅大紫為貴，而白色牡丹則較不受重視。

另外，宋朝歐陽修所著《洛陽牡丹記》提到：「牡丹出丹州、延州，東出青州，南亦出越州。而出洛陽者，今為天下第一。」可見，洛陽牡丹的名氣由來已久，源遠流長。

四月，百花蒞臨大地，要賞花，我想vivian的建議很好，到洛陽看牡丹也蠻有味道。 (20110226)

參考行程： 中原古都河南-雲臺山、 嵩山少林寺、洛陽、牡丹風情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