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索匹亞莫西部落】「唇盤族」的美麗曾經是抵抗的方法

為什麼衣索匹亞莫西部落(Mursi Village)是攝影客的最愛?說來不輕鬆，莫西族的特色就是女子在10~13歲時會將其下嘴唇與牙齦間切開，像拉耳環一般把下唇拉大到足以放下圓形陶盤，因此又有「唇盤族」之稱，導遊表示，配戴的唇盤愈大愈美麗(??)。

也有一說是為防止部落戰爭時婦女被擄走，便要求族裡的女人割開下嘴唇放入盤子，醜化自己以防被搶，但唇拉越大後來這反而成為部落裡美麗的象徵。進入部落前，乍見孩子們臉上塗鴉踩著細長木棍製作的高蹺迎接畫面，內心已經驚奇，而部落裡的婦女們沉默地坐著，身體的線條與背景的山坡融在一起。下唇垂墜著陶盤，皮膚被陽光曬得深褐而有光澤，臉上塗劃著直式或滿臉的白色線條。

那不是裝飾，而是從十歲開始就要承受的重量。傳說裡說這是為了讓敵人覺得她們醜、不夠美，難以被擄走；但日子久了，這種「醜化」自己反而成了一種內部的美學邏輯。盤子越大，象徵的並非柔弱，而是耐受力與成長。在這裡，身體不是單純的個體，而是集體記憶的容器。唇盤不只是唇的延展，也是某種傳統的延續方式。她們不說太多話，幾乎不說話，我也未曾感受或見到笑容，但每一個陶盤上都有時間的痕跡，每一個女人的臉都能說出沉重的故事。

稍早，我們穿過奇亞非市場，騾子在塵土中站著不動，男人們坐在地上，貨品在布上攤開。每週只出現一天的市集。沒有招牌，也沒有明確的邊界，像是某種只在特定節奏中出現的經濟呼吸。人們還在陸續出現，彼此看著，交換東西，也交換消息。聽說彼此語言未必通暢，但每個人都知道要準備零錢、知道哪邊賣的是昨天剛打好的奶酪、知道哪些商品今天會晚一點才來。節奏緊湊的遊客如我，深刻感受生活在這裡不靠時鐘，不靠行程表，靠的是身體的習慣、季節的節奏與人與人之間說不出來的默契。無論是陶盤、石器、布料還是市場的開場聲響，都是這片土地說話的方式。